（诗歌）

阳台上的菜（组诗三首）

林 子

每天和它们深情对视

用心交流绿色的体会

——题记

丝瓜

阳台上的丝瓜开花了

种了2棵都活了

若干天后绿色藤蔓开始疯长

每天晚上引导它们朝里面爬

第二天早上发现又朝着阳光的方向了

真为它们发愁啊

因为它们不知道

探出头去就违反了小区的法律

就有被斩首的风险

但它们没有错啊

西面的那棵开了3朵花了

白皮肤的小丝瓜已显雏形

黄色的小花像3只喇叭

向世界宣布初为瓜母的喜悦

但东面的那棵却一朵也不开

只是不停地延长着藤滋生着叶

而我还是一视同仁浇水施肥

即使这两棵全部不开花

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古训

我也仍然笃信无疑

空心菜

已经收割过2次的

是空心菜

在阳台的边缘

那个阳光最少的角落里

它们昂首挺胸

直立成一枝枝翠绿的笔

在混浊的空气里写得乐观向上

空心菜的别名

和鲁迅的笔名一样多

我最喜欢其中的通心菜和无心菜

仔细想想这些名字

就会有绿色的禅意

从心里弥漫到全身

每天早晚和它们默默对视

没等它们开口

就把心事全部告诉它们了

把心事告诉虚怀若谷的它们

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习惯了每天用茶杯给它们浇水

装满了一杯又一杯

我说以茶代酒干一杯

它们争先恐后七嘴八舌

我们没有烦恼你有吗

我们没有忧愁你有吗

我们没有虚荣你有吗

……

面对无忧无虑

与世无争的它们

我除了脸红还能怎样

辣椒

摘下第2只辣椒

距离第1只已经超过半月

我告诉朋友阳台上种菜产量真低

但我不会责怪它们

看着它们瘦小的身子病秧秧的样子

我的内疚也绿中带黄地生长

阳台上远离地气

没有雨露阳光也不充足

花盆里的泥土又少得可怜

但如果不是我挑选了它们

那个农妇还会卖给别人

它们的命运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在我家里

至少有我嗜辣如命情有独钟

还在某一个周末的早晨

以它们为题写了一首诗

写自己这半生

向辣椒学习的故事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位卖菜秧的农妇没有骗人

第1只辣椒很辣

第2只还是很辣

它们没有变种

它们不是徒有其表

它们依然保持着热情直率的性格

如今要做到这样

真的很不容易

（后二首载2012年9月13日《 人民铁道》报B3版“汽笛”文学专刊，发表时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