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E—mail是……,你的呢?”
自从1999年的新年收到好几张这样的贺卡之后,我的心中就有一个愿望在蠢蠢欲动。下决心推迟了新房购置中父母大笔“无息贷款”的归还期限,经半年多的节衣缩食,艰苦奋斗,总算在6月份的黄道吉日,欢天喜地的把一台奔腾Ⅲ电脑迎娶回家。经过一个来月的临阵磨刀和操练,就懵懵懂懂地上了网。
如果说上网的最初成果只是使我赶了一回时髦的话,那随之迎面扑来的网上精彩世界却着实把我给征服了。在这里,可以看到最新的新闻;去梦中一直想去却一辈子也去不了的异国他乡参观游览一番;在热闹的BBS上发表一通自己对生活的看法;给远方的朋友发一封伊妹儿,或者寄一张祝贺节日或生日的问候卡;走进聊天室,和熟悉的陌生的但却都未曾谋面的网友聊聊天……所有这些都在鼠标和键盘的轻轻点击中便可大功告成。无论在地球的哪个角落,无论距离多远,只要是因特网相联的地方,一切的距离就变成了零。
不禁想起20年前在南京读书时的情景,每天做完早操,我们就会蜂涌至校门口——那儿有每个班级的信箱。看着班上负责开信箱的同学拿着一厚叠的信,听他喊出一个个令人激动的名字。而那些信封上的两个邮戳上分明记载着因为时间而变得有些陈旧的情感。那时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伊妹儿这个玩艺呢?当时连个人电脑都还没诞生呢。而在毕业以后的几年中,我和山东的三位同学为了出一期一式四份的手抄诗刊,总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让鸿雁来飞上好几个来回。要是在今天,在网上做一个网页,只要稿件收齐,一两个小时定能搞定。而现在我给报刊投稿也早已不用纸笔了,用电脑中的word或wps写好改完,便用伊妹儿发到目的地去了。不用担心会在路上丢失,有些热情的报刊还会在几分钟后给你一封“大作已收到,请静候佳音……”之类的自动回复信呢。
上网的报纸杂志越来越多了,不用去报刊厅购买,也不要等邮递员送来了。如果要从上面摘录什么的话,尽管复制下来分文件夹归纳存放就是。如果要查资料,到哪个网上的书屋去,比你到图书馆去不知要方便多少倍。你只要输入几个关键词,古今中外茫茫书海中所有与之有关的内容摘要便会在几秒种内罗列在你的面前。上网浏览或写东西累了,就到某个聊天室里去放松一下,就象和满火车的陌生人说话无所顾忌一样,你和网友们尽可以无话不谈。如果你在电脑使用中碰到了什么难题,你只要对着大家咋呼几声,便会有网友争相伸出援助之手。
一上了网,就什么也不想干了。下了班吃了饭,回到家就想往书房里跑,往电脑前面坐。坐着坐着便忘了时间。常常要到过了一两点钟,眼睛实在睁不开了,才会依依不舍地下网关机。一个月下来,看到电信局的帐单才傻了眼,这点可怜的银子可是还要用来养家糊口的哟,便想起这网络的不是来。是啊,人们都说21世纪是网络时代,可是现在20世纪已经去日无多,但我们的网络化程度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不仅上网费高得吓人,且提供的服务也常常打折扣。电子邮件网站也会有身体不适的时候,使得网民常常打不开自己的信箱。除了午夜,网速总是慢得让人等得心焦的同时,还要为大把大把银子的流失而心痛。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网络,有了和世界最紧密的联系,这现有的距离总会越来越小吧?
每当有人问起我上网的感受时,我总是在大数这网络的精彩之余,又忍不住泼上几瓢冷水。但仍有不少亲友同事向我咨询网情,然后他们陆陆续续地或开始准备或也成了网民。几个月前,为了赶时髦,我误入网中时,怎知道会被这网紧紧缠住呢?想做一回漏网之鱼,却又不忍心就此离去。记得钱钟书先生的《围城》中有这么一句话: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这可爱又可恨的互联网又何尝不是这样……而21世纪的脚步声毕竟是逾来逾清晰了。
1999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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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1999年12月25日《金华日报》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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