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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箫之 九 ■ 冰 冰
“好了，他们去做事了”无情冷冷的望着女子，“我们说话可以开始了吧” “好呀”。她坐了下来：“我既然收了你的欠条，就会说的，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是谁，是不是？” 无情不答，依旧看着女子，默认。 女子笑了，“我没有说错，你真的很冷，但也很俊。”她用一种极其迷惑的眼神望着无情，好像根本无法理解的样子。又像是看着一个熟悉的人。但她马上回过神来，道“我叫庄颖昭。” “庄颖昭？” “没听过，是吗？很正常呀，本来我就没什么名气，不过”，她狡黠地笑了。“以后，你一定得记得，嗯，不仅你要记得，你手下的四只小猫也要记得，不然——”她笑着挥了挥手中的欠条，“我一定不会让你们舒服的”。 无情依旧没有表情，心里却在回忆着哪个门派里有这么个年轻又善幻术的人。结果是一无所获。庄颖昭这三个字好像从来没听说过。“ 庄颖昭看他思考的样子，知道肯定没有结果。“无情的老猫，别想了，想知道我的底细，没那么简单，你一定猜不到的。不过，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只是——”她欲言又止。 “不能说，是吗？” “嗯，有些事的确是不能说的。不过”，颖昭笑了：“以后，你一定会知道的”。 无情不语。 庄颖昭叹了口气。“你干什么总是板着幅面孔呢，你那么清隽，笑起来一定很好看，笑一下吧。” 无情不理她，于是，她就说：“你不是答应我做三件事吗，第一件，就是这个啦，我想看你真心笑的时候，是怎样的。” “我笑不出” “什么？”颖昭又惊又怒，“怎么，第一件就要后悔吗？” “不是，只是现在我真的笑不出” “算了，我会记得的，现在就不勉强你了。我还是告诉你他们中毒的原因吧。”庄颖昭换了一种姿势，身子微微向前倾，伸手拿过一枚莲子。 “小心”，无情依然用它那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提醒她。 “没事的”。颖昭笑了笑。用手指掰开它，无情赫然发现里面竟是被镂空的。“现在，你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你是说，无梦女把药放到了这里面？”无情沉吟着。 “不错，莲子与汤原本都无毒，你自然就什么也试不出来了。但时间一长，你就算没吃莲子，药粉却已融入汤中。只要你吃了，就不怕你不中招。’说完她又嫣然一笑，“你有没有听说过吃银耳莲子汤而不吃莲子的人呢？” “没有”无情不禁苦笑，这的确是个高明的招术，令人防不胜防。吃东西时谁会去注意那几枚小小的莲子呢” “但是，你没有。”庄颖昭站了起来，道：“我原本以为，你会和其他人一样的。没想到你已经发现了异样，小妹也不敢逗留太久，怕你起疑，就走了。当时，我还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放过你了，原来——”她顿了一顿，拿起烛台烛台把玩着，“她还留有一手。” 无情慢慢道：“是蜡烛？” “挺聪明的吗，本来，这只是以防万一的方法，一般人吃下无梦散后是不需要再点迷香的，况且是迷香中最厉害的那种。” “潮香” “对，就是潮香。我那时候太低估你们了，以为对付你们根本不用潮香这种极品，现在才明白，小妹那么忌惮你们是有原因的。潮香居然只让你昏睡了一会，实在出乎我意料之外。” “可还是耽误了不少事。” “你还不知足，能这么快在潮香下醒来的人就没多少呢。还有什么问题，随便问吧” 无情不理会她的话，慢慢的梳理着事情的脉络，过了一会道：“那个送汤的婢女就是无梦女？” “嗯，“庄颖昭答道，过了一会又补充一句，“就是你手下两只小猫在密室看到的人。” 见无情沉吟不语，庄颖昭忍不住说：“你不想知道潮香怎样消失的吗？” “掺在蜡烛里，当然是烧完了”。无情淡然回答。现在大多数问题都已解决了，只要抓住无梦女就可以结案了。 “你都知道呀，如果不是遇到特别厉害的对手，小妹也不会下毒，下潮香。这本是一个极精密的计划，只是因为——唉！”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什么？” 庄颖昭看了看自己白皙得近乎透明得手指说：‘出了点意外。” 无情这正要开口讯问，尹梦楠已悠悠醒转过来。见无情正在与一位不知名的美丽少女说话，咳了一声道：“成公子，这位是——” 无情转身察看尹梦楠“尹小姐，你醒了，这位是——”一时之间，无情不知如何介绍庄颖昭才好。 “你醒了”庄颖昭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好像完全没有一点事似的：“我是庄颖昭，你好，你醒了真好。这只老猫担心你很久了。”说着，非常调皮地笑了，眼里全是狡黠的笑意;还很奇怪的拍了拍无情的肩膀。 “是吗”尹梦楠低下头，羞红了脸。无情暗道一声：这女孩还真是单纯。冷冷地扫了一眼颖昭，道：“尹姑娘，你别听她胡说八道，你感觉怎样，没事吧！” “还说不关心人家？”颖昭吐了下舌头，在口袋里找着什么。 尹梦楠的脸更红了，头深深地埋在长长的青丝中，含糊不清的说：“谢谢。” “其实”无情不禁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她显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而自己也不愿去伤害她。不愿当年姬摇花一样。 想到姬摇花，虽然过去都那么久了，但他的心还好像象针刺过一般的疼痛。 “其实——”无情想解释清楚。 “你不用说了，我，了解”。她显然是咬着嘴唇说的，后面的字已细不可闻。 “你了解？”无情的耳朵显然还是很好的，但他有些愕然，她真的了解吗？ “嗯”她轻声回答。 “啊，找到了”后面传来一声欢呼。 “庄姑娘，你找到什么”尹梦楠定了定神，问。 “你看，”说着，她把一面明晃晃的东西，放到尹梦楠面前。 只听“啊”的又一声惊呼，尹梦楠又晕了过去。 “你又玩什么花样？”无情冷冷地说。 “没有呀，只不过让她看看她自己而已。有那么可怕吗？”庄颖昭拿着那个东西对自己看了看，那是一面小巧的镜子。 “拿来给我看看。” “喏，她干什么这么过分呀，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有什么好怕的，再难看也是自己嘛。”说完，用手去掐她的人中穴。 无情也不理她的抱怨，只是仔仔细细的看那面镜子。它小巧玲珑的，握在手中很舒服，镜面亮亮的，似乎不是普通的铜镜。他注意到镜沿上刻着“玉婉”两字，却参不透什么意思。 “你在干什么？”庄颖昭一把抢过镜子，说“给你看看也不用这样不理我说话呀！哼！”说着，把镜子抢了回去。“这可是我姐姐的东西呢！” “你姐姐？” “啊，我可没说过”她一副后悔的样子。好像不愿多说似地忙岔开话题。“他们都醒来后，打算把我怎样？” “你说呢？” “猫捉到老鼠后，会做什么，让我想想看。”她沉吟了起来。无情突然发现她实在象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十分可爱。——如果她不是女飞賳，也许会和自己成为朋友的。 “我知道了，”她跳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这太过分了，太恐怖了。 看她慌里慌张的踱着步子，无情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实在不能把她当成敌人，哪有敌人是这样子的。不过，他仍没有放松警惕，怕她突然遁走。——虽然他明知自己的武功高出她很多。 过不多久，颖昭停下来问：“你们不会吃了我吧，我可救过他们的命呀” “吃你？”无情想不通。 “我是说，猫捉到老鼠，不是把它吃了嘛，那我——”说着打了个寒噤。 无情一下子呆在那儿。他真怀疑这个女飞戝是不是发烧烧胡涂了，这，连他这样内敛的人都忍不住想笑。 见无情那幅莫名其妙的表情，她长叹一声，“晓得这样，就不去搅这趟浑水了，落到你们这群食人魔手里，吾命休矣。” “放心”无情故意慢吞吞的说：“我不会吃你的” ““你不会，那他们会罗！天哪，你救救我！”她大呼小叫起来，身上还不住地发抖。早知道，就不插手了，都怪自己没搞清状况就帮忙，这不，活不成了。渐渐地，她不叫了，只是喃喃自语。 无情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平常冷静的自己，怎会作出这种小儿科的事。可看到她那么单纯幼稚的一面，又忍不住的想逗逗她。很奇怪，他对她居然还有些妒忌，可以看出，她那个神秘的姐姐是很疼她的。不然，她这么大的人怎会如此单纯。 正要安慰她几句，却不料她怔怔地说：“老猫，不，成捕头，如果他们真的吃了我的话，你可要——” “怎么？”无情想听她说完再说。 “公子，我们干完了。”三剑一刀童走了过来。 “啊，是吗？”她回过神来。打开她那个大大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包药粉，用指甲挑了一点洒在水杯里，递给他们说，“喝吧。” “这是什么？”白可儿对她戒心很大。 “迷药加毒药，喝不喝。”她淡淡地说，神情有些茫然。 何梵也小声的问：“公子，她怎么了？” 无情侧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何梵呆了一会儿，忽然大笑不止。其余三人上前询问，何梵悄声说了几句，然后上前拿过水杯，一饮而尽说：“你真好玩，放心吧，我们不会那样做的。” “喔，是吗，真的！”仍是怔怔的。 “放心，哈哈哈” 叶告也笑了起来。 “你们在笑什么？” 尹林醒了过来。看到这奇怪的一幕，问道：“她是谁？” “尹大人，你醒了” “嗯”，回头看到那一帮还昏迷不醒的人，惊道：“这怎么回事” “这说来话长，等他们都醒来我再详细说。”无情缓缓道。 那好吧。尹林起身，“那我先回房换件衣服。过会再来。”说罢，走出了大厅。临别时还很注意地看了庄颖昭一眼。 “不行，不行”颖昭突然叫了起来：“我不能死在这儿，我要走了”。说完准备冲出门去。 三剑一刀童马上拦在她面前。说：“不能走，你身上还有没完的案子呢”。 庄颖昭思量了一番目前的局势，知道以自己的武功，就算对付四童都没有绝对的把握，更何况又没了夜色的掩护，边上还多了个深不可测的无情。 于是她摆出一副笑脸，“各位小哥，就让我出去吧，好不好？” “不行”四人异口同声。 “就这么一次嘛，不会有下一次了。”她仍笑着。 “你当然不会再给我们下一次的机会罗。现在，我们放你走，你还会回来吗？” “你们不要这样嘛，让我出去就好，大不了我帮你们完成一个心愿。” “不——”叶告刚想说不行，忽见白可儿在向他使眼色，忙把话硬生生地停住。白可儿道：“可以呀。”说完，让开一步。叶告没想到白可儿居然准备放她走，忙说：“老大，这可不行。” “没关系。”白可儿一边说，一边给叶告丢眼色。 “你现在可以去了。” “太谢谢你了，小哥，这东西就给你一个好了。”说罢把一个很精巧的一团雪白的东西递给了白可儿。“这个东西比较珍贵，要小心用，知道吗”。她理了理自己那个鼓鼓的小包，准备走出门去。 “你答应完成我一个愿望，是吗？” “啊？”她刚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是呀，我答应过的。” “那好，我要你结完这个案子，如实回答我们公子的所有问题。”白可儿慢悠悠的说，一边享受着报仇的乐趣，叶告也笑吟吟的看着她。 “你们居然耍我”她怒道。“这样一来，我不是又走不成了” “你说话不算数？” “算——数”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居然让你们这几个小鬼耍了，还心甘情愿的把“一团雪”给了你，唉——” “一团雪?”无情不禁动容，自己曾经花了不少时间研制一团雪，却因图纸的缺失没有制成，没想到这稀奇古怪的丫头，竟然有这种精致的暗器。 “嗯”她又心不在焉了。 “你放心好了，我们所有的人都不会吃你的。”何梵再次好心的提醒她。 “我知道，我死了，你们岂不是要欠我一辈子的债了。”她理理思路，继续说：“再说，我姐也不会让我死的。就算你们想吃我，也没那个机会。”
“哼”白可儿冷哼一声，摆弄着手中的一团雪。 “为什么？” “这一团雪是我悄悄从悦如姐那儿拿来的。听说是很厉害的东西，我也没用过，不知有什么机关暗术，万一伤了人，我可救不了。再说，”她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住口不语。 “什么？” 我听说，在我偷拿出来前，这东西已经被悦如姐和仪琦姐改造过了。听说是嵌了很厉害的毒，而解药暂时还没有研制出来。乱弄的话只怕子不过午，午不过子了。” “悦如，仪琦，他们做了什么改造？”无情从白可儿手中拿过一团雪，仔细地看着，毛茸茸的表层在他手中颤动不已。 “不知道。”颖昭说：“看来捕头大人对它也挺感兴趣的嘛。什么时候，我介绍悦如姐给你认识。她对于各种机关暗器可熟悉得很呢。我们那儿所有得机关都是她和姐姐一起设计改造的，还有暗器——”说着，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大堆东西，有些竟是无情这个大行家也是未见过的。她一说起自己熟悉的人，完全忘了禁忌，滔滔不绝的。若不是大厅里的人相继醒来，只怕她说一天一夜也不会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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